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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午夜机场低空飞行

契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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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黄昏散尽的巷头,
檐角的灯盏次第而亮。
人声渐寂的夜凉里,
独我静立一隅,
仿若月下洒落的一抹清霜。
星疏雾弥繁花息,
这冬夜更深的尘世,
为何总不见你笑意满眸,
执灯寻路而来。
(二)
三月春寒始满园,
穿堂而过的凉风轻扰,
惊落一地花愁。
遥记昔日你花间而舞,莲步轻移,
翩若惊鸿的孤影,
不入俗世,不避红尘。
乍暖还寒的春夜,
我愿采撷一怀相思的红豆,
化作你依依的身影,
分花拂柳而来。
(三)
那些被你画成画的花,
还是会凋零。
浓墨泼洒的苍山,
淡彩细描的花蝶,
免不了岁月的尘覆,终化成泥。
启窗对月而坐,
星光莹莹,一院清辉,
密密缀成思。
夏夜喧嚣自是扰人安眠,
不知哪一夜的蛙鸣一路伴你,
涉水临岸而来。
(四)
蓦然惊醒在午后的雨声,
凉意乍起。
谁将清秋酿成一壶酒,
寒意入口,愁却上心头。
行舟信渡秋江水,
闲看西风扫梧桐。
我自知这凉薄的本性,
不够安暖你的余生,
只愿这萧瑟的风引路于你,
轻扣门扉而来。
(五)
春花秋月,几度更迭。
不见惊艳了红尘往事的你,
我不悲,
不见温润了浮华旧梦的你,
我不叹。
恍若隔世的诵经声里,
悟得红尘之中有你安处,
闭眸合掌,
虔诚地安渡谁的轮回。
(六)
耳畔传来你含笑的嗓音,
似幽谷莺啼,
我穿过重重亭台楼阁,
卷帘遍寻不到你的身影。
却仍听到:
待我病愈,
便找一处你最喜的偏僻之地隐居,
我们从此汲露烹茶,登山采菊,
你说可好?
而后有浓郁的血腥味,
伴着你压抑的咳嗽声袭来,
我正惊惧不已,
却在此时陡然转醒,
不过,空梦一场。
转眼瞥见腕上深刻入骨的痕,

欣然展颜笑道:

好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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